“你是985畢業生啊？！”對於房產經紀人張行而言，這話有兩個截然不同的含義：“做得不錯，果然是985畢業生。”“這點活兒都不會，還985畢業生呢！”
最近，熱播劇《安家》將房產中介這一行業搬上熒屏，劇中一位名為魚化龍的房產經紀人因畢業自985重點高校而有外號“985”。他的職業選擇也引發熱議：985畢業生為什麼要去當房產經紀人？記者調查了解到，實際上畢業於重點院校的房產經紀人已不在少數。在中介行業從混亂逐漸走向有序的過程中，招募名牌大學畢業生已成為各家公司提升品牌形象的重要嘗試。
不被理解
客戶竟想幫“985”轉行
去年4月，張行經朋友介紹從貴州老家來到北京，在鏈家當起房產經紀人。當時，他從蘭州大學畢業后已賦閑半年多。他的朋友也是由知名高校畢業生“跨行”做房產經紀人的，月收入超萬元。張行說：“希望這個職業能讓我內向的性格有所改變。”與大部分經紀人的伶牙俐齒不同，普通話不太好的張行不善言談；但他也有自己的特點，歷史專業的他喜歡古詩詞，因此結交了不少客戶做朋友。
同樣是“985”，韓健比張行早十年入行。韓健是中國農業大學的高材生，畢業后曾就職知名电子公司，月薪五六千元。“收入的確是我轉行的關鍵原因。”韓健的家庭條件不太好，他聽聞經紀人多勞多得，促成的交易越多，掙得就越多。2009年，他決定轉行。
名牌大學畢業生怎麼去賣房了？父母、朋友、親戚都對他的決定不理解。當時，中介行業對經紀人的學歷要求幾乎是“零門檻”。“誇張地說，四肢健全、會說話就能當經紀人。”高學歷成了他的金字招牌，每次向客戶做自我介紹，他都會主動說“從中國農業大學畢業”。這一招總能幫他迅速獲得業主與購房人的信任。
信任歸信任，可客戶也不理解他的職業選擇。起初幾年，每當他順利促成交易，總有客戶熱心勸他不要再做這一行了，甚至還有幫他介紹工作的。
學歷“加分”
5年從經紀人晉陞為總監
和《安家》中的魚化龍一樣，韓健在中介門店裡的外號也叫“985”。
除了收入，發展前景也是職業選擇的關鍵。韓健的簡歷反映了他不同尋常的晉陞速度――2012年跳槽到鏈家時還是普通經紀人，9個月後晉陞為門店經理，2017年1月升任商圈經理，同年10月就成為大區總監，2019年更成為鏈家招聘中心的總監。從普通經紀人到大區總監，韓健只用了5年時間。這在中介行業里是極為少見的。“同樣晉陞一個職位，本科及以上學歷的經紀人業績在前50%即可，非本科畢業的則會要求排在前20%到30%。”他說。
是學歷重要，還是能力重要？2019年，韓健一度被質疑是因為985重點高校的學歷才晉陞為大區總監。“因為我做商圈經理時，業績不是最出類拔萃的。”
百子灣大區的房源數量雖然多，但房源性質較為混亂，區域內競爭對手也不少，一直處於惡性競爭，業績在鏈家內部位列倒數第三。上任后，韓健針對百子灣區域啟動大幅改革。他從區域內混亂的房源中篩選出100套“好房”，定期拜訪業主，每次上門都會送上一束鮮花；同時，從購房人的角度確保房源價格真實，提升了成交量和滿意度。這種“好房管理”的思路，很快在中介內部得到推廣。此舉也讓業內承認了他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生的能力。
當下，越來越多的中介公司招收大學生。記者在多個招聘網站中看到，我愛我家、麥田等中介在北京招聘經紀人大多將學歷門檻設定為大專，鏈家則提升到了本科。鏈家方面向記者提供了一份數據：鏈家在京擁有的約2.3萬名經紀人中，1萬人是本科及以上學歷，其中600人是985或211高校的畢業生。
市場變革
優秀人才加盟促進行業升級
“相比當年我入職的時候，現在高校畢業生對中介行業接受度高多了！”韓健表示，他在招聘時感覺到，二本、三本高校學生對房產中介行業還挺歡迎，一本高校學生對這個行業的接受度也在提高。
在業內人士看來，大學生有助於提升中介服務水準，中介行業升級也能吸引更多大學生加盟。一家知名中介負責人說，在北京這樣的一線城市，房產中介行業已運作有序，而一些二三線城市的房產中介行業亂象叢生，需要體制機制的升級。
“看似只是幫着賣房，但房產經紀人掌握的知識涉及購房政策、稅費計算、產權過戶等很多專業內容。”張行以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里備受尊敬的美國中介經紀人為例，在國外這一行業受尊敬的原因正是因其較高的專業化程度和服務水準。
“隨着行業發展，中介不再只是信息撮合的角色。”易居研究院智庫中心研究總監嚴躍進表示，二手房市場越來越大，與金融、法律等領域的關聯度越來越高，會對經紀人提出更高要求，這也需要學識更高的經紀人加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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